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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3日,我和第一位客户进行了第一次教练谈话,从此开启了我从金融向教练转型的旅程。就像初恋时收到第一束鲜花时无可替代的惊喜,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收到第一笔教练费时的欢欣雀跃。接过客户递给我的现金,我对自己说,“哇!这是真的!我开张了!”在我的脑海里,这几张纸币被镶入了一个镜框,挂在记忆之廊中,成为我人生的一座里程碑。从那天起,我的关注从数字转向人性,从复杂的外部世界进入奇幻的内部世界。
 
站在那个人生岔口往前看,即使我用最丰富的想象力去预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结果也会和现实相去甚远。事实上,站在那里,我只有一个念头,“让我走走看。”
 
一晃五年,回望来路,所有对我来说重要的关系都经历了一遍震荡。在这些冲突和重建中,我终于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转型。写下此文,于我,是走向一个新阶段之前的整理行装;于你,亲爱的读者,如果我的经历能让你有丝毫的共鸣和启发,那就是件令人欣喜的事。
 
和钱的关系:“你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谈何帮助别人!”
 
虽然我为“转行穷三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完全没有想到我在钱方面遇到的挑战并不是“赚不到钱”而是“不愿意赚钱”。
 
我的起步价很低,每星期的收入刚够用来买全家一周的食物供给,所以逐渐涨价是必须的,但是我发现很快就涨不上去了。每每和潜在客户报价时,明明决定了要报新的价位,结果从嘴里说出来的还是原来的水平。过后懊恼,下一次又是重复。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和一个同学谈起这个。聊着聊着,我非常吃惊地听到自己在说,“我不想为有钱人服务。我的价格涨上去以后,只有那些家里有钱的学生才能负担得起(那时候我给留学生做求职辅导),他们已经有那么多资源了,凭什么还要我来帮他们?这太不公平了!我想帮那些更值得我帮助的人!”
 
这就是了!我在潜意识里对所谓“有钱人”是很抵触的。我来自一个非常草根的背景。我认为自己能够进入好学校、好公司都是靠个人的努力,并没有借助什么需要花钱的额外帮助。我对钱和有钱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清高,甚至是“钱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努力就可以”的傲慢。毕业工作后,我也对钱不闻不问,心想我对物质的欲望并不高,对衣服、首饰、包包一概不感兴趣,总觉得钱是够用的。
 
我的同学这时候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谈何帮助别人!”
 
我被扎扎实实地砸了一棒。确实,那时候,我们家基本月光,若说是没有财务压力,那是假的。短期的勒紧裤腰带尚可接受,但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才最让人心焦。
 
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我的这位同学是我非常钦佩的女性,在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开始在业余时间投身于乡村教育公益,一做就是十年。若不是她这样的人生阅历,她接下来说的恐怕不是我能听得进去的:
 
“你仔细想一想,什么样的人能对这个社会产生更大的影响?是拥有更多资源的人。如果你能影响到相对拥有更多资源的人,他们可以把这种积极的影响放大,去影响到很多其他人。而你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需求都无法满足,你又拿什么去影响别人?你又能影响多少人?如果追求真实自我最后都要饿肚子,那你凭什么去让别人相信他们应该去追求内心而不是金钱?而且,顺便说一句,你不去服务那些你心里所谓的有钱人,他们自然会找到别的服务提供者。”
 
“可是我不希望只服务于支付得起的人。”我仍然不甘心。
 
“你赚来的钱可以拿去做公益、去帮助弱势群体,你空余的时间可以做免费辅导。你能不能先去把钱赚到啊?!”
 
是啊,我当时那个价位,即使每天有客户,收入也让我捉襟见肘。且不说一个有谋生压力的教练是无法全然进入教练状态的,我在没有承担起自己应尽的家庭责任之前去追求普惠大众,这里面有多少自不量力,有多少自我感动,又有多少对金钱的错误认知?
 
搬开这个内在障碍后,我花了两年时间让教练收入追上了我刚入职场时的起薪。这时候我长舒一口气。跨过了“可行性测试”这道关卡,我确信这条道路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
 
到现在,我的脑子里再没有像“有钱人”这种简单的、非黑即白的标签。钱是一种资源,人们根据自己的需要来使用这种资源。即使我现在的价格比五年前高很多,但我的客户群体并没有出现单一的、所谓“有钱人”的特质。他们里面有学生、职场新手、全职妈妈、转型期中年人,他们来自国企、外企、民企,体制内、体制外、一二三线城市。教练费对有的人来说是笔小钱,对有的人来说是一笔很大的付出。
 
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位客户。当我读到她描述的经历时,我被她在人生重压中从不放弃自我成长的精神深深打动。考虑到她的现状,我担心教练费对她来说会不会太多了?但我看到她后面写道,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我顿时感到一阵羞愧:我凭什么判断她该不该花这笔钱?她在过去那么多年都没有停止过对自己的知识和心智的投资,她完全明白什么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以及她愿意为之付出多少。而我能成为给她送出这份生日礼物的人,何其荣幸!唯有尊重和珍惜这份信任。
 
确实会有人因为价格的原因而无法成为我的客户,但我深知自己不是救世主,还有其他资源可以提供帮助,能力范围内我也会牵线搭桥。而且,我也提供了其他低价以及免费的资源。对于当初“我不希望只服务于支付得起的人”的那个愿望,我有了交代。
 
在我对未来理想社会的愿景里,我希望更多有理想、有使命感的人能够通过选择内外一致的职业来获得财务上的成功,于是这个世界将会有越来越多用心交付的产品和服务、互相成全的人际关系以及目光长远的商业决定。
 
和家人的关系:“这不是成功带来的问题,这是因为你没有界限。”
 
教练刚起步时最大的挑战是没有足够的客户。当我转型进行到两年半的时候,客户量逐渐增多,每天包括周末的晚上都安排了谈话。能够将时间表排满对我来说来之不易,我格外珍惜。于是我对客户有求必应,即便在谈话时间之外,如果客户发给我信息,我必然立即回应,唯恐让对方久等。
 
按理说,照这样可喜的势头发展下去,未来可期,我应该感到很兴奋,但我却觉察到自己内心渐渐沉重起来。和教练聊起此事,她问我,“如果把你最大的恐惧和你关在一个笼子里,你看到了什么?”我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成功!我害怕成功。”
 
“为什么呢?”
 
“因为我怕扛不住获得成功中的辛苦;我还担心当我越来越忙的时候,我将没有时间陪伴我的家人。”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生意好了,心情却沉甸甸的。每天晚上的教练谈话让我几乎很少和先生同时休息。原本在孩子们入睡后是我俩宝贵的交流时间,而现在,空间都被我的客户占据了。这种侵蚀如看不见的水气,一丝丝地渗透到我们的关系中。
 
很明显,我们之间的无名之火多了起来,一点就着的场景屡屡发生。我的眼睛和手总是在手机上回复信息,跟孩子说话心不在焉,他们对我的不满也逐渐增多。暑假回国的时候,有了父母照顾他们,我的时间表更是被工作排满。我的孩子说,“妈妈只是把我们带到了中国,然后就不见了。”
 
但我没有看到自己的问题,反倒抱怨先生对我不够支持,没有为我宝贵的业务进展拍手叫好,心里的委屈也在慢慢堆积。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我要找你谈话是不是也需要预约?”我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埋头工作,已经完全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现在这些客户已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如果再发展下去,我怕……我的家庭关系会越来越糟。”随着我对教练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恐惧、无助、委屈同时袭来,直冲鼻腔和眼眶。
 
教练注视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这不是成功带来的问题,这是因为你没有界限。”
 
界限?是啊,以前在公司上班时,工作和家庭的界限是由上下班时间自然划分出来的,工作再忙也有个下班的时候。即便要加班,心里也是有界限的:做完领导交代的份内事就好了。但现在,这些界限统统没有了。为了生存和发展,要做的事似乎无穷无尽,成了一个可以把所有时间、精力都吸进去的无底洞。
 
“可是,我的客户需要我啊……”我轻声嘀咕了一句。
 
“他们能将你的时间填满是因为你允许他们。”教练再次把责任放回到我的手里。
 
好吧,我无路可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由单方定义的,而是根据双方或多方的互动模式所决定的,所以人人都有份。也因为此,每个人都有可能主动去改变这种互动模式。
 
那么,界限该设在哪里呢?
 
教练们经常使用的一个叩问心灵的问题就是“当你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两年时,你会做什么?”这种把生命的终极界限拉到跟前的想象是为了让人们能看清楚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但很可惜,即使是做过这个练习的人,回到生活中还是会把这个思考丢诸脑后,因为生命的终点看上去太远,而当下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在向你索取时间。
 
于是很多人没有主动设定界限,而是等待外力把界限推到眼前,比如医生开的住院通知、比如焦虑抑郁到完全失去工作的动力、比如亲密关系或亲子关系出现危机。这当中一部分人是因为没有这个意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不愿意或无法承担主动设定界限所带来的后果。当我为自己的工作量设定界限时,这意味着我要对一些邀约说“不”,从而放弃一些提高收入和知名度的机会;而在企业里,如果对领导提出的工作要求划出界限的话,则可能意味着丧失被看重和提拔的可能性。如果你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你就会自动将自己的界限不断后退,直到触碰到警戒线。
 
但另一方面,设定界限也能让你获得很多,比如你对自己的掌控感以及更充沛的能量,比如更高的工作效率或更有创意的解决方案,比如关系中对方的合理预期和尊重。
 
从此,“我的界限在哪里?”这个提醒时刻挂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守住最珍视的东西,分清轻重缓急,谨记取舍有度。
 
和客户的关系:“我可以没用”
 
在起步的头三年,面对客户,头顶上悬着的那个最大的问号就是“我有没有用?”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展示自己有用、去证明客户花在我身上的钱是物超所值的,我也常常为成功案例沾沾自喜。但我用的力气越猛,给自己制造的障碍也就越大;我越抱住成功,我就越害怕失败。
 
特别感谢几位把我从迷局中点醒的客户。
 
一位告诉我,“Lily,我很感激你给我的温暖和认可,但是我觉得你似乎在小心翼翼地避免让我不舒服。”
 
另一位说,“Lily,我觉得你刚才没有接住我的情绪,你似乎要不停地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但我那时候只是需要倾听和共情。”
 
还有一位说,“Lily,我觉得你不适合我,我现在不想立即行动。”
 
听到这些反馈时,我真切地记得自己两颊发烫、浑身冒汗。这些话着实击中了我内心的不安全感:我怕客户不舒服,我怕客户觉得我懂得不够多,我怕客户无法快速地出成果。所有这些都是因为,我怕自己被认为是没用的。
 
结果,在这种恐惧的笼罩下,“我”成为了自己关注的中心。我以为自己在意的是客户的收获,但其实我在意的是客户对我的评价以及我的感受。我一方面很不自信,另一方面其实非常自恋。
 
从这种恐惧中跳脱出来,我当然明白,教练谈话不是有关我的。我的作用是当一面“平整”的镜子,照出客户的“真实”。这个“平整”里有对得失成败的平常心,于是照出的“真实”里就有顺境、逆境,有高潮、低谷,有笑声、泪水,有人性中所有的光明和暗影。而我,只是陪着她一起,看到内心,走向未来。
 
“Brave up(勇敢起来), Lily!”一天在洗碗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年前教练对我说的话,不禁莞尔。
 
她是一个特别强调勇气的教练,而我那会儿并没有真正领会勇气的内涵,甚至还觉得她说得太鸡汤、太空洞。但是那个时刻,她的话隔着一年的时空像一根魔法棒点到了我的前额:接受别人可能觉得我没用,接受别人觉得我有用的时候、我可能完全不在场,因为我不是为了成为一名别人眼里的好教练而去做教练的。反馈是用来精进,而不是用来喂养ego。我用心尽力做我该做的、能做的,足矣。
 
和自我的关系:“你可以慢下来”
 
2017年,我将自己的教练经验提炼、输出,和朋友一起共同制作、推出了两期线上课程。我不计成本地投入了心力和时间(没错,这时我还没学会划分界限),学员反馈不错,而我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那时候,知识付费市场刚刚萌芽,随即势不可挡地迅猛发展起来。我连续推出课程1.0、2.0版本后,很自然地就开始思考3.0、4.0怎么弄,如何快速积攒自有平台粉丝、如何扩大学员规模。随着市场的发展和成熟,竞争也扑面而来。流量之战如火如荼,营销手段五花八门,产品价格越来越低,交付方式也越来越标准。我如果继续之前的高投入模式,在规模没有显著增长、价格不断走低的市场压力下,我的账目将全线飘红。事实上,做课程的那一年是我极度疲惫而又收入骤减的一年。
 
那么,如果我着力于增加流量、招募更多学员呢?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肯定会需要一个团队来共同运营。那我要发展一个团队吗?一想到这个,我的脑袋嗡地就大了。就在我当时做课程的小作坊里,我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从1.0版本时的蜜月期发展到2.0版本时的激烈冲突,我们二十多年的朋友情谊岌岌可危!
 
这些问题压在我的心头,让我透不过气来。
 
记得辞职时,我曾经豪迈地对自己说,“从此我将不被人管理,也不管理任何人!”那一刻想起这个豪言壮语,感觉就是个笑话!我哪里是不想管理别人,而是根本没有能力去创建并管理一个创业团队!这不,事情刚刚起步,就差点要把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弄丢了;刚刚为课程吆喝了几声,自己就已经觉得精疲力竭了;一想到要涨流量,什么文章都不想写了!就我这几把刷子,想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做大做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你以前那些光鲜的标签就是唬人的!”
 
“你就是一只站在风口都飞不起来的猪!”
 
“你根本成不了大事!”
 
自我贬损的声音每天像刀子一样直戳内心。
 
不行,我不能就此投降。在极度抓狂的时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团体商业教练项目,因为领头的那个教练是个在短短几年内把一个初创公司发展壮大的CEO。我想去向他学习怎么从0到1发展公司。
 
小组谈话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听在耳里却走不到心里,自己像是一个被焦虑不断鼓充的气球,分分钟都有爆破的危险。终于有一次,我把这些焦虑一股脑地倾泻出来。以为教练会赶紧传授给我商业发展的独门绝技,但他却说:
 
“Lily,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一直想往前冲的人,你有你的理想、你的使命感,你想一刻不停地向前走。但是你知道吗?你可以慢下来。”
 
瞬间,我泪流满面。
 
“你正处于红灯区里面,在这里充斥着自我否定、恐惧、无助。允许自己在这里面呆一会儿,你会慢慢走入绿灯区的,那里面有希望、自信和力量。内心强大的人不是从来不会滑入红灯区,而是他们从红灯区走入绿灯区所花的时间比常人短。也许你现在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好好觉察这个过程,当你对这个过程越来越熟悉后,你所需要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从几周、到几天、到几个小时,甚至只是转念之间。”
 
允许。我仿佛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张请假单,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早起上班、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头,可以和自己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得到这个“允许”,搬开了阻塞我能量的大石头,让心流又欢快地流淌起来。
 
显然,我并没有开始每天睡懒觉,而是找回了最能赋予我能量的事情,那就是教练谈话。我停止了课程的推陈出新,而是把2018年完全花在了教练谈话上。我觉察到,对我而言,做课程是一件耗散能量的事情,因为讲课是以输出为主,互动比较浅层;而教练谈话全程深度互动,并能见证客户在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中的成长变化,这带给我很多能量,令我元气饱满。
 
我看到,我的第一也是最重要的身份是教练,或者更宽泛地说,是连接心灵的人,而不是创始人/CEO。这颗身份的种子在我极度渴望被理解的青少年时代早已悄然埋下,在我成年后遭遇的一次次内在危机中挣扎着发芽,在我坚定地职业转型后终于得以茁壮成长。这个身份将我至此为止的人生阅历连点成线,形成了自我的同一性,将我带向未来。
 
正如著名的发展心理学家爱利克˙埃里克森所说,“在人类生存的社会丛林中,没有同一性就没有生存感。(In the social jungle of human existence, there is no feeling of being alive without a sense of identity.)”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做的事情,但是想知道做哪件能让你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则需要你把自己纵横交错的生命体验在时间维度上进行整合。这个过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无人可以代劳。
 
今年夏天,我第二次去了北大的暑期学校。游走在各个教室之间,恍惚回到二十多年前。
 
走进“健康人格心理学”的课堂,我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轻轻坐下。听到老师说,“青春期的最大挑战就是建立自我同一性,尤其是职业同一性。”
 
“你们以后或者心流涌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或者亡羊补牢从中途转入自己喜欢的事,或者老大徒伤悲,一辈子也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
 
“要么努力找到自己喜欢的,要么努力喜欢自己已经选择的。如果两边都不靠,到哪里去获得幸福?”
 
这时候我忍不住举手站起来,和满屋子20岁上下的年轻人分享我38岁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经历。
 
回到座位上,依稀看到19岁的自己。
 
进入北大不久,我便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灵魂三问中完全迷失。在美丽的湖光塔影中,我如无头苍蝇般惶恐地寻找答案,然后又带着深深的失望把这些问题放下,回到自己熟知的好学生身份,一路狂奔……
 
这个课堂,老师说的这些,正是我当年在校园中苦苦求索的。如果19岁的我听到了这些,后来的道路会是怎样?
 
答案无从知晓。不过,也许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对于人生的深刻体悟唯有人生才能给与。
 
兜兜转转二十年,我终究是又回到了这里,走到那个白裙飘飘的迷茫少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嗨,我来了。终于找到你。”
 
五年,我瞥见滴水穿石的声音。
 
写在后面:谢谢耐心读到这里的朋友们。五年时间,我终于觉得自己完成了转型,进入了心理世界的大门,有点像在门口做了五年的扫地僧,现在可以踏入寺门了。
 
这个转型过程从外面看其实都还算顺利,尤其是家人给了我毫无保留的支持,然后又特别好运地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同频人,所以我内心经历的震荡对于很多遭遇了重大人生困境的人来说是已经是相当幸运了,对此,我一直心存感激。我希望,无论你现在正经历着什么挑战,永远都不要放弃对自己的信念,别害怕,慢慢来。
 
五年来支持我的朋友们、教练们、客户们、学员们、读者们、社群伙伴们,让我们继续或远或近地相互陪伴,一同走入下一个五年。中秋快乐!爱你们!
 
这是我今年夏天在北大拍的照片(感谢相机背后的那位朋友)。今年我大学毕业二十周年,我第一次对母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我向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即将告别母校的毕业生说,“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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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华

秦华

75篇文章 20天前更新

我是坐标美国的职业教练,曾在国际知名金融机构任风险管理总监和财务官,也拍过电影,写过专栏。我相信真正的成功就是拥有“不拧巴”的职业和人生。什么让你夜不能寐、愁肠百结?我的文字和讲座将带你抽丝剥茧,直抵内心——让梦想照进现实其实并不太难。微信公众号:华说职场人生(ID: Coach_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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